水癮

紅色禮物

記得對這人的第一印象，是在孤鳴大宅的一場耶誕晚會，是母親心血來潮舉辦的一場宴會，然而順邊幫一位剛從國外遷居回台的祖宗慶祝，小小的蒼狼穿著紫色毛茸茸的帽子，上頭還有對小小的兔耳朵，是希妲小姐的最愛，那小小的耳朵就躲在母親身後，露出一顆湛藍的眼珠子，直盯著這穿著一件修長的紅色針織外套的陌生人。

「蒼狼，來見見你的祖叔。」母親呼喚著他，並將他拉至那人面前，「這就是我可愛的小侄孫呀，來給祖叔抱抱。」纖細的雙手卻有力牢固地將他抱起，競日孤鳴將孩子抱至懷前，兩人面對面，眼對眼。
小蒼越盯著這人，突然想起前幾日，同學在討論關於聖誕老人的傳說，穿著紅紅的衣服，有著和藹的笑顏，只是這人並無一絲白髮，相反的是滿頭烏絲，看起來柔軟又輕盈，但這人有著如日般溫暖的笑容，給他十分溫暖的感覺。

「你是耶誕老公公嗎？」競日孤鳴被小孩突然得提問給震驚一下，讓千雪孤鳴搶得先機，「哈，叔呀，看來你的不老傳說已經消失了呀。」
「千雪！不可那麼沒禮貌。」順便一拳打在那紅髮上。
「看來這孩子已經可以懂這些事了。」唯一的女聲輕輕說道。
對於眼前的混亂也是一笑置之，但心裡已經偷偷記上一筆，回頭看了看這擁有漂亮眼睛的孩子，「傻孩子，你的聖誕老人不是我。」

隔天一早，小蒼越的床頭多了一項東西，是他第一次收到的聖誕禮物。

他更堅信那人就是聖誕老人的化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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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時光飛逝，蒼越孤鳴已不是那傻傻相信童真故事的小孩。
自從那人露出利爪獠牙後，他就沒收到耶誕禮物。
「蒼狼，你還沒回家喔。」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站在蒼越的辦公室門口。
「叔？真難得你現在還在公司。」
被小輩無意識地調侃一下，千雪孤鳴也不與他計較，搭上他的肩說，「叔我是看你一個人孤孤單單地，就讓小叔我陪你過節吧。」
其實有點想回家躺著睡過去就好了，也不好意思當面掃了小叔的面子，「好呀…」
「那我們去逛逛。」

耶誕節真是個奇妙的節日，每處都布置得絢爛熱鬧，站在全市最大的聖誕樹布置前，數以百計的燈泡發光，望著那遙遠閃耀的星芒，不得不說聖誕節對他來說還是一個快樂不起來的日子，因為這是他們第一次相聚的日子，他總會想到那個已經離去的他。

「蒼狼你看。」千雪孤鳴倒是如魚得水地歡騰著，一手滿是滿滿的戰利品，蒼越孤鳴對於千雪孤鳴無自覺在別人女友面前耍帥的行為感到無奈，難怪金池小姐會暗戀小叔那麼久。
「小叔你這是要給自己的聖誕禮物嗎。」
「什麼聖誕禮物，說到這個我就氣。」
「怎麼了？」
「老子還真沒收過什麼值得懷念的禮物呢！」

那是發生在同一天的事，小蒼狼收到人生的第一份禮物，顥穹孤鳴收到一份匿名資料，千雪孤鳴收到一頓拳頭，那日的早晨是孤鳴家最後的歡樂。

隔年，蒼越孤鳴的父母就離婚了，然而母親娘家的勢力就退出了孤鳴企業。

自從那人來到，好像所有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但那人離開後，一切雖回歸以往但人已回不去當初。

「蒼狼。」
「叔，怎麼了？」
「你還想他嗎。」
「！？」
「他在離開前有告訴我，但你也知道的，我阻止不了他。」
兩人沉默了許久。
「想。」
千雪孤鳴回頭看著姪子，而蒼越孤鳴還是看著那遙遠的星，卻不是注視著它。

「我還是很想他。」
「哈哈！那好。」千雪孤鳴聽完蒼越孤鳴的宣言，從外套口袋翻出一張紙條。
蒼越孤鳴接過打開紙條，是一個地址，離這市鎮不遠都市。
「我可是抱著會被他挾怨報復的覺悟，你可要好好把握。」
蒼越孤鳴並不笨，只是很少去質疑任何事，但稍微想一下就通了，「叔，謝謝你。」然後拔腿狂奔。
望著姪子逐漸遠去，淹沒在人群的身影，千雪孤鳴想起這孩子還有著兔耳朵的模樣，但轉眼間就長大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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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安夜裡風還是很大，蒼越孤鳴身為全公司最後一個未歸家之人，終於也摸到自家的大門了。
「歡迎回來。」一樣的襄著金邊的紅色針織衫外套，這光景不管看幾次，蒼越孤鳴心裡還是激動不已。

「怎麼了？站在大門外不進來。」
「沒事。」向前抱緊眼前的身影，這是個很踏實的耶誕節。
「都多大了還喜歡撒嬌。」
「喜歡。」語畢，便在那人淡色的唇色上輕吻一口。

很訝異與這孩子突如其來的主動，且剛剛的接觸中那蘊含得淡淡的酒味。

「蒼狼，你剛才有喝酒嗎？」拉開一點距離。
「沒有。」感受到遠離的體溫，蒼越孤鳴立馬又黏上去。
「那你有碰什麼新奇的食物嗎？」耍賴般得動作並沒有打消競日孤鳴發問得決心。
「嗯…風經理有分一盒巧克力給大家。」一邊說手一邊慢慢摸進衣服裡。
「裡頭有酒，是吧？」競日孤鳴發顫了一下，剛從外頭回來的溫度還真不是蓋的。
「嗯，威士忌。」
好了，找到源頭目的已達成，競日孤鳴也沒想在玄關做什麼不應該的事的打算。

「小蒼狼～祖叔我等你好久，到現在還沒吃晚餐…」聽完這話，蒼越孤鳴才如夢初醒，立馬抱起這人，「抱…抱歉，我沒注意。」
這次換競日孤鳴主動，以吻封唇，溫柔且虔誠，「聖誕快樂。」

Merry Christmas~

-完-